弦月之舞

人生不设限

暑假:诘问自己

许久没有更新blog。一直想写点东西,不觉已经九月。八月立秋,大雨;秋后,处暑,天好得像《漂流少年》里的一样;一晃,开学,台风、中秋都过了。

也许这里写的,你已听说过多次,但我依旧要写,因为还有许多人不知。不同地方间、人与人间的差距是信息和文化的差距。所以,我仍要搬运这些信息。

六月在返乡隔离与网课中度过。想的,主要是刻板印象、功利主义、思维模式,不过现在再写却写不出多少。
七八月做模型,玩的是最简单也最难的自由飞模型,制作调整相当耗时。九月开学,相当忙碌。

符号化与刻板印象

《生而有罪(Making Evil)》中提到,我们总是将他人的不幸归咎于对方自身的原因,以此减少自身的认知负担。我们用(传统的与新造的)阶层、圈子将人分开,再用归因让自己高兴。这是对可能性的扼杀,是对觉知世界能力的削弱。
“是我们的认知,染污了世界,也染污了自己。”——有缘人传讯

封校时看完《我的二本学生》,我问自己:自己比起那些努力的同龄人,有什么高人一等的资本?我所想、所说、所做,是否太过飘忽而别于现实?我们,又是否必然要区分、强调阶层的存在?

功利主义与忙碌

在学校,好像身处快车道,有时会陷入追求效率的怪圈。如果陷入这种无穷的比较,就会将生活的意义消解掉。如果觉得“不想错过什么”,狂热地工作而罔顾身体,失去的会更多。如果为“好”而疲于奔命,容不得一点“坏”的东西,我们会撞上自设的、名为“恐惧”的南墙。

我想,自己觉得“老了”,大概是因为跟不上时代了吧。互联网给人一种“效率可以无限提升”的错觉,但不是所有事情都能这样。有些事是急不得的,比如对世界的理解,比如对身体的认识,比如肉体的局限。

我问自己:还记得大一时的那份激情与动力吗?还能静下心、不功利地做一件航模外的事吗?

人生设限

这个暑假,与同学聚会聊天,大家不约而同地有上大学后“写不出东西”的感觉。这种“匮乏感”在封校、长期不交流时尤其强烈。
可能是说话太少,讲话时常语塞,找不到要说的词。
写东西时不由得会陷入以往所写的文字中,想不到要写什么。这其实也和后来想到的“被规训”有关。其实没有什么局束,但脑中虚加的条条框框,限制了所想。没有那么多值得纠结的事,没有那么多大是大非的选择,没有那么多对错好坏。

想起高中物理老师说过的一句话:人生不设限。但,那些条条框框,究竟是什么呢?我想是环境的规训,是后天学到的惯性思维与教条。

我问自己:我老了么?我的思维是否开始自我封闭?

我问自己:一定要纠结“原创性”么?做题一定要“从头到尾都是完美地自己做出来”么?做事一定要“百分百”靠自己么?

学校规训与学习动力

我反思自己“没动力学习”这件事,发现自己不是不想学,而是被内心的恐惧所阻挡,不敢尝试,害怕造成不可逆的错误。当明白了“这一步操作有补救办法”时,就敢于试错了。总是把容错率想得太低,想着一次做好,做不到时就没法补救,但其实总是有办法的——返工嘛!

从孩提时代开始,我们被社会规训。但被规训的内容不同,决定了性格。过度规训带来的、紧箍咒一般的“乖巧”“听话”“守规则”,与“自卑”“习得性无助”是一体两面的事。在“完成作业”的目标推动下,学习动机转移了。自学的动力是“为自己而学”,而这主观能动性却在成长过程中被消磨殆尽,实在遗憾。

另外,习惯的力量也是巨大的。养成与改变习惯,也需要主观能动性。

我问自己:学数学需要什么样的心态?为何看闲书总是比看课内书本积极?会考的知识,与不考的知识,有什么区别?
也许就是这种“做”的心态。做一点也比不做强,拿起书翻翻也比“把整件事往后推并假设自己可以很快做到”好。动起来并没有那么沉重。
想起上理力时,老师说:“我是问大家做没做,而不是问大家做出来没有。”意思大概也如此。
简书上的一篇文章也颇有启发意义。

我问自己:我恐惧的是什么?到底是事情的过程、结果,还是别人的看法,还是脑中的“标准”?又是为何这么想的?
想不到答案。还要想很久。

空虚与匮乏感

空虚感是生活的一部分。暑期,这种感觉尤其强烈。打游戏时觉得游戏无趣,看书时难以被吸引,纵由时间流逝而无所作为。
但生活的凹凸不平就在于此。不应卷入“追求高效”的无底洞里。我们选择用忙碌填充时间,只是相信休息与思考不如做事有价值。关于深度工作的书评写得很明白。

假期的惬意也在此——做事不需赶时间,有大块时间可以静心。在此之中,我也找到了一丝对时间的掌控感。我对时间的估计更加准确了。而当发现了“做事其实用不了那么多时间”之后,平时的“懒”“累”“无力感”也少了许多。做家务、去公园遛弯、练琴后,学习也快了。我发现,之前将学习想得如此困难,是不必要的。

空虚是一种调整。李善友2022开年演讲中提到,只有“空”之中才能创造出崭新的事物。不妨把它当作一种机会——如何在“空”之中找到能做之事,找到生活的厚度?例如,观察人,观察自然,观察机械的原理;例如,转换视角,寻求新的理解事物的方式,寻求新的、独特的、难以言表的感觉。

“走出去,世界就在眼前;走不出去,眼前就是世界。”

思维误区

如叔本华所说,思考需要在特定而恰当的的环境下才能进行。我想,平时纠结“不学习”“停止思考”是不必要的,自己无法做到这些事情的环境,换人来也不一定行。需要想的是:如何寻找、建立一种可以引发思考的环境。

世界不是截然对立的。我纠结“航模等爱好是否影响学习”,沉浸于“二选一”的两难抉择中,这是一种“做减法”的思维。但不妨想想,这些事是否对立?有没有“两全”的可能?允许矛盾的存在又如何?
一样地,自我不设限,也许可以有突破。这种思维上的改变,是一种“无限的游戏”,是物质的“有限游戏”以外的天地。
我们习惯于制造对立与矛盾,习惯于逼迫自己做事或不做事,这又是否必要?
如《有缘人传讯》所言,爱可以消解这些矛盾。

之前不舍丢掉东西,觉得浪费;不舍破坏东西,觉得心疼。现在也释然许多。扔掉、毁坏的物品会以各种形式参与到物质循环中去,在此过程中创造出更多价值。毁坏的物品也有其价值与地位,可以带来启发。况且,也不是输不起,受不了破缺后的完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