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天,终于迈进了华师大。不是水平足够到华师,而是出于兴趣上辅修。
之前辅修是网课,效果一言难尽。疫情过后,带着空空的脑袋,我跨进了华师的大门。语言类的课上起来,丝毫不比专业课水;在大学学语言,也不比小时候那样自律和快速。学语言最怕断断续续、缺少练习,但人的惰性总是战胜日程安排,一次次地忘记次日的计划,次日醒来,一切清零,学得便艰难。生活的不爽在于缺乏自控力和反馈。这也是个本我和超我的矛盾问题。既想做到困难的事(比如堆在一起后就不太想做的许多事情、对自己的期望等),又想维持现在的生活状态,这很难。
蝌蚪
2月底,第一次去,有些兴奋。华师的中北校区不大,楼密度高,路也窄,但有人文气息。路上走着的同学都放松而悠闲,不像自己平时那样匆匆忙忙。走在校园里,想起《张士超你到底把我家钥匙放在哪里了》里面那句魔性的“华师大的姑娘真的那么可爱吗”。在翠苑琴房旁,有一汪水池,竹林环绕。蝌蚪不少,尾巴摆动挺魔性。小蝌蚪还不太聪明,随手就可以捞起来。这场面如此像少年时的科学课,像八十年代中科普书中所写的样子,我有些兴奋,也有些惘然。只叹文笔生硬。
后面每次去时,中午饭后,特意看蝌蚪。蝌蚪明显聪明起来,游得也快了。三月初,晴好,稍冷。天气冷热反复几次后,慢慢地水热起来,蝌蚪也长起来,有大有小,在荷花茎的森林中穿行。这场面,和看《三体》中罗辑刚刚来到地下城市时脑中的想像类似。另一边的石上,蝌蚪和我叫不出名字的小生物在阳光下显得空灵。就像《小石潭记》中所言,空游无所依。
有蝌蚪困在睡莲的叶子中央。
有一周中午,一对爷孙也来池边。孩子正是玩耍的年纪。一开始不太熟络,主动聊一两句后,孩子开始主动说起他对蝌蚪的了解——颜色有点红的,是蟾蜍的蝌蚪,不是青蛙的;他不喜欢浮萍的样子,等等。我想起已有不少时间没和陌生人聊天了。现代社会更发达,但现代人比以前更敏感,也更难开始一段关系了。原子化。
四月中旬的池塘就没有蝌蚪了。温度上来后,池塘不再清澈,也显得衰败。直到五一前,我再次经过,发现大片睡莲,中间零星有花盛放。睡莲、浮萍、落叶,满池绿色。也看到几种叫不出名字的鸟儿,鸣叫,跳跃。
神游
当初选法语二专时并未想过要学下来,只是当成爱好。来过华师后,才发现,校园里的生活气息和课程中的收获同样珍贵。来这里的时间,算是放松,也算是在找回上大三后缺少的人文气息。过度专注于所学的知识一样会束缚思考、阻碍前行,需要换换脑子。
我喜欢在这里漫步。在青灰的地砖上,我曾惊喜地发现白漆画的、跳房子的格子。4月初,还听到有同学在丽娃河边吹长笛,吹的似乎是莫扎特的曲子(更新:是莫扎特第一长笛协奏曲 K313/285c的第2乐章,不太慢的慢板)。那时真美。夕阳下,人、草木、花鸟虫鱼共享生命的光华。
启发
五一前的这次精读课上我想了不少。之前上语法课的多数时候都是照本宣科,气氛比较沉闷;精读反之。今天上课时来代课的老师更是如此,气氛一下子就被调动起来了。老师主动与同学建立联系,这就使教学的过程变成了双向的。以往上课中,发生联系的方式大多局限于叫人回答、征集同学的问题,但这都是课下较少发生的、同学不敢/不想做的。这就造成了交流效率的低下。多样化的互动可以是:1)自我袒露、讲故事;2)提问互动,在同学不能完全回答时,共同解答问题;3)常见信息的不同表达形式,比如paraphrase一下,或者用不同的语气描述。
其实不是同学不想学,而是交流的模式所限。当我们习惯于像高中时那样被要求做事时,做事的动机就改变了。听懂知识并不难,但保持练习,进而习得知识是有难度的。没有足够的动机去练习,学习的效率会无限低。动机、心态,以前是被赋予,现在是自己寻找。
专业学习中,在接受知识的同时,也会耳濡目染地习得认知模式、学风、身边人的性格,被知识与求知的过程塑造。不管上课的模式如何,重要的是保持对生活的热爱与主动。保持主动,保持自助,不要把做事的动力系于他人。
Aide-toi, le ciel t’aidera.